△老友李昌鈺博士幾乎每年都來維加斯出席世界刑偵大會。這就是住在這裡的一個從來沒有想到的好處。許多失散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都可在這裡無意中相見。因為這裡是世界旅遊之都,不需要預約,不需要聯系。當他們來到這裡遊玩就不期而遇了!別提友人,就連住在紐約市的兒子,每年都會回來看望我們二老好幾次。趁探望我們之餘,晚上去賭場玩廿一點:白天去打高爾夫球,真的是一舉三得!上周更有一個驚喜!當年我住在東海岸康乃狄克州時,曾在離家不遠的著名大學Wesleyan兼課,教授過十多年的第三年級中文和著名短篇選讀。轉眼之間都已是四十多年前的往事了,想不到的是,還有一個當年的學生,來此地探親,於是師生竟然再度見面了。可是我這個原本是中年的老師已經年近九旬。而當年俊秀年少的學生也已經是花甲之年了!感嘆時光流逝之快,真的是十分意外愉悅的重逢。更意想不到的是,當年時常在紐約見面的老友李昌鈺博士,他雖仍然住在東海岸,而我卻早已遷到這沙漠之地退休了。分別多年,又在這世界罪惡之都(Sin City):黃、賭、毒(大麻)都合法之地,幾乎每年都可重聚一次。李博士是去年七月份到來這裡開會。機會難得,我請了三十多位好友在一家日本餐廳聚餐,想不到的是,這個小型的聚會竟成為本地華文媒體「新聞報」上文圖並茂的社區大事!一轉眼間又快一年了,這次他們夫婦前來,仍然是出席刑偵大會。趁著大會留給他們半天自由休息的時間,不再是個人的宴請,而是給他們安排了與本地華人半天一系列的活動。
不過由於我歸屬的社團「美亞聯盟」,剛剛成立不久,人手不足,而且又沒有自己的場地,因此,決定同籃天文化中心合作。好在藍天的幾位負責人都是熟人,第一次見面就把共同舉辦的方式商定了。
第一場活動是僅有三十餘位出席的VIP餐會,每位出席者都繳300元的出席費。扣除餐費之後的所餘,將集中起來作為給李博士的刑偵學院捐贈的一部份。餐會開始前,全體人員先在餐館門前合影。然後返回餐廳由李博士簽名贈送他出版的書籍和有他刑偵學院標誌的運動衫以為回饋。出席人共有三桌,餐會開始之初,每位嘉賓先自我介紹。然後主辦雙方各自有代表發言。藍天主辦人先宣佈了這次從餐會和講座門票盈餘共得三千多元,加上熱心人士的捐款五千元實得八千多元。全部捐給李博士的學院。我則代表「美亞聯盟」:感謝各位嘉賓的支持。惟一的遺憾就是未能達到當初設定的一萬元的捐贈目標。但語音剛落,座在第三桌的一位年輕企業家黃先生,立即舉手宣稱他願捐贈二千元!真的是一大喜訊,似乎已經註定不能達標的最後一刻,竟然達成了!
李博士的講座安排在當天晚上七時在藍天大禮堂舉行,二百多個座位會場,真的是座無虛席,在聽眾熱切的期待中開始了。首先是由名主持人張曉琴女士上場宣佈講座開始,隨即宣稱:請前紐約商會會長介紹李博士。於是我即刻登臺作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因為李博士是多年來我們華人最負盛名的世界人物!用二個小時都說不完,但在程式上僅給我三分鐘。我祗得以最簡單的方式歸納成三點來簡介。
第一、專業成就:他曾參加過全美五十個州,和世界上四十七個國家,八千多件重大刑案的偵查!他是全球頂級的刑偵專家。
第二、人品成就:他在美國取得博士,並曾任康乃狄克州警政廳廳長。是極少數的華人融入主流。但最可貴的是他仍然然保有中國的傳統美德。為人誠懇:謙和、樸素。中國對讀書人的要求是「溫、良、恭、檢:讓」。他全都俱備。真的是難得。
第三、長期奉獻:我們常說: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李博士以個人的名義,創立了「李昌鈺刑偵學院」英文為「Henry Lee Institute of Forensic Science 」。這所學院將源源不斷為全世界培育最優秀的刑偵人材。這個奉獻將是永續的。一個人能有如此三大成就,當然是位了不起的名人。現在我們就一起鼓掌歡迎李博士登臺。
李博士的講座每次都是反應熱烈。據我所知,李博士的電腦中儲存有二百多篇的成名講演,篇篇動人。今天的講題是「世界名案探奇」。這次當然也不例外,二百多名聽眾,都沈浸在奇妙的案情中。講完之後還留有二十分鐘的互動時間。請聽眾提問。這短短的二十分鐘屢現高潮。其中有位原住在康州的女士,手持一張舊照,述說她在康州時曾獲得李博士的協助,真實感動:更有趣的是還有二位美國白人聽眾,他們的中文聽力有限,但也來聽講,並提出一個非常專業的刑偵問題。這場講座在依依難捨的溫情中結束。可以說這半天內的活動都極為圓滿。
主辦單位之一的「美亞聯盟」的盟友們,原本就承擔結束後護送李博士夫婦返回賓館的任務。半日來的接觸依依難捨,在送他們兩位返回賓館途中,竟然「綁架」式的請他們吃宵夜。一方面李博士的確有深夜工作,睡前有吃點心的習慣:另一方面,美亞聯盟的盟友們還沒有與李博士單獨相處的機緣,在半途中找到了一家在賭場內的中餐廳。李博士夫婦各叫了一碗生滾魚片粥,我們也各點了一些小吃。大家歡快的聊了起來,在閒談中仍然不忘隨時榨取李博士做人為學的智慧。可是人生那有不散的筵席?終得戀戀不捨送到酒店旅館後告別。
李博士的確有迷人之處,此次活動合作團隊之一的藍天中心劉會長,意猶為盡,他們夫妻直到了最後關頭,仍然請我代為安排一次臨別的聚餐。但是日程實在排的滿滿,祗有第二天的早餐。洽巧李夫人多日來對酒店的火腿和雞蛋吃膩了,說是要吃豆漿和油條。隨即決定次晨八時去臺式小吃名店冠軍。老闆褒曼聽說李昌鈺博士要來早餐,十分興奮,安排我們坐在大廳中間的大圓桌,不讓我們坐在單獨的小隔間,她如此決定的原由不久即揭曉了。本來是劉會長作東,我們夫妻作陪,結果是老闆請客,不需要我們點菜,在大圓桌上早就排滿了一桌子,各式台灣美食!這那是小吃呀?簡直就是豐富的盛宴。真的是目不暇給,如此眾多的菜式,在那小隔間的方桌上,如何放得下?非大圓桌不可。怎奈李夫人思念家鄉的豆漿甚久,雖然各式美味當前,僅淺嚐了一些美點之外,還是喝足了兩大碗甜漿!
李博士最令人敬佩之處,不僅祗是他深厚的刑偵專業知識,而更人贊嘆的是他迷人的親和力。在這裡我僅舉一個小事例:當我們坐定後,剛開始品嘗面前的各式美味之際,整個餐廳和後廚都引起了一個不小的騷動!聽說李博士來就餐,餐廳和後廚的工作人員都悄悄放下手邊工作,走近我們的桌前,親睹李博士的風采。老闆褒曼忙著一一給李博士介紹所有的員工。而李博士並不以打擾了他享受美食而不悅,反而面帶微笑的站立起來跟每一位寒喧。當他們都滿足離去之時,還都得到了一件小紀念品。我突然的感覺到,一個人的修為和善行,竟能散發出如此的溫馨,可以把一個繁忙的餐廳,頓時轉化為古寺佛堂,剎時間整個餐廳變得靜謐,充滿了和祥與溫暖。
李博士為人謙和,尤其是對基層工作人員更加親切敬重,這是一般名人十分罕見的。做為一位名人實在不易,每時每刻都展現在眾人的目光之下。而他這一切都出乎自然,不是作秀。李博士還有另一個優點:他與西方人士併肩工作,除了淵博的學識,並以幽默的方式把經常取笑我們華人的缺點,不單不去避諱,反而轉化成優點。他常同業界專家,勘查事故現場,許多的蛛絲馬跡,被其他高大上的西方專家所忽略,卻沒能逃過李博士的法眼。他的解釋是:因為「你們」的身量太高,距離證物較遠,我們的身材不高與證物較近:我們的眼睛雖然細小,因而聚光:「你們」的眼睛大而擴散,因之視而不見。這就是他在現場可以找到更多的證物,得以破案的原因。真的是不亢不卑的妙論!
中華傳統文化,教導我們要溫潤如玉,與人為善。心存傳統文化的李博士,可謂是「溫、良、恭、儉、讓」的標竿,並且身體力行,值得大家學習。(作者:呂家驤先生,早期曾擔任紐約商會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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